今日忽然见到一首诗,属于平时里最不喜欢的东拼西凑的诗,题目也显得怪异,然随口一念,审视与批判的心突然就沉默下去,一时抓不住灵识中的过隙往事,周围仿佛机械消声,只余下窗外风唤,似有若无。
忘君颂
百年心事归平淡 未曾相守已白头
夜深忽梦少年事 惟梦闲人不梦君
这诗就好像飞来横祸,让我想写些什么。
想到一个很普通,却很心软的开头。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
有人说,人老了就会忘记很多事,很多在发生的时候,你以为你会铭记一生直至死亡将你记忆带走的那些事。
其实也许不需要衰老到什么程度,某天醒来,在你看来这天与别的某天没什么不同,然而曾经捧在手心的琐碎光阴竟如从来就没存在一般踪迹全无。
我以前爱说两句话,“在这个世界上”和“人这一生”。
然后等着别人问,没人就自己问“然后呢”,最后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苍凉莫测的笑说,“没有然后了”。别人听到时的反应各个不同,多是想为矫情的故弄玄虚。但都不重要,我本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怕是每个人都与我一般觉着,这小半生真是过得不容易,说到这里总免不了回忆,是不是都如名著里一掠而过的女人角色,悲情一段,结局难料。
有时深夜喃喃自语,明明知晓难辨错对,却忍不住会悔会叹。 每个人的噩梦都不相同,我总在找我最深的恐惧究竟为何,由最开始的认真思索,一件件筛选,一件件剔除,不知,不觉,在岁月不刻意的做旧下,一切都失去本来面目,好像变成了神经质却永无答案的寻索。时至今日,我不敢说自己无畏无惧,更说不出畏何惧何。
似乎事情只有在它发生的那一秒钟才具有强烈的感情色彩,而之后无论如何身临其境,触之生情,也重叠不了那份强烈。所以才找不到最爱最恨最忧最惧的吧,因那一时的笑泪都已在前景定格,撼动不了,也无从比较。
在路途上,任何人和事好像自然而然地有着轻重缓急,当你停滞下来宥于昼夜,会为他人眼中可以简单区分的事而犹豫难定。随着昼夜轮转重新上路,所有障都被打破,才悲哀的发现所做选择从来只由心不由理。
常想人一辈子怎会短的竟来不及好好过,以前的自己耳提面命的警告和誓言竟都拉不住脱缰的心,若是能忘了你,并着那些美好与坎坷,也是值得歌颂的事情了。
即使错的明显,至少不必责备自己重蹈覆辙。
夜深,该是去梦少年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