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后从电影院出来,心里只有两个字“难得”。当今中国能上映这种尺度的电影,太难得;主创冒着过不了审,投资打水漂的风险拍摄,太难得;卖药人难,医生也难;警察难,患者也难;这操蛋的世界,没钱太难;这冷漠的世界,有情不易。”一位网友如是说。
的确,看完这部豆瓣评分9.0的电影,很受触动,我想可能看过影片的每一个人都会备受感动,影片总有一个人会让你泪流满面。
01、“每个人都在努力生活,有的人变成了英雄,有的人变成了狗熊”
程勇是由狗熊活成英雄的一个。
他曾经只是个卖印度壮阳药的街头小贩,上有患血管瘤等着做手术的父亲,下有朝他要一双260元钱的鞋子都让他很为难的儿子,中间夹着雀儿登旺枝的妻子和催租的房东,脏乱的头发和憔悴的脸无一不透着生活的艰难。窘迫的生活已将他逼成了狗熊的模样。
但他依旧柔软,是一只可爱的“狗熊”。儿子要钱买鞋,他甜嘻嘻地问“你咋不朝你后爹要”儿子说“不想朝他要”,他给儿子钱时表情复杂,有一种“不愧是我儿子”的小得意,有一种不能给孩子更好生活的无力……
面对托老院负责人的冷脸,他塞上一盒烟,然后离开,那扬长而去的身影透着被生活逼出的油滑……
面对父亲病危通知,他跟医生讨价还价,说别的医院多少多少钱,陪笑,无奈……
尽管如此挣扎,没钱的事实终究无法改变,父亲急需手术,前妻要带儿子移民,房东给门上了锁,贴一张“交钱开门”的纸条算做交待……明知走私违禁药物违法,他还是去了印度。
面对印度药物生产公司老板的询问,程勇的回答很真实,“我不是什么救世主,我只想赚钱”就是这么一个世俗的开端,却给程勇的生命带来那么多改变。
500元从印度走私的格列宁,5000元卖掉,赚钱后将代理权卖给张长林,做这些时,他还只是个商人,像任何一个商人那样趋利避害。
可不忍之心又决定他不仅仅是个商人,散伙饭上,黄毛的愤怒,慧慧克制的礼貌,牧师老刘平静的祈祷,吕受益讨好的笑脸都令他痛苦。
吕受益妻子的拦路哀求,吕受益葬礼上病友们冷漠的眼神让他羞愧,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终于做出了重新卖药的决定,而且是500元进货,500元卖掉。即使后来进价变成2000,他的售价还是500元,这个决定使得这个平凡商人身上笼罩了神的光辉,普渡世人。
当他最终因走私出售违禁药物触犯法律,服刑的路上是长长的送行队伍,这是一支特殊的队伍,这是一支感恩的队伍,在有菌环境下这些慢粒白血病人一个个自发摘下口罩,向他们英雄致敬。
02.“刚得病的时候想死,看到她,不想死了” 印度有仿制药的事,我们是通过吕受益知道的。初见吕受益,印象不太好,他戴着几层口罩,佝偻的身躯,眼神躲闪,像个从事不正当生意的小店主,没想到是个病人。请程勇去家里吃饭,婴儿床上是他可爱的小女儿,饭桌上,将大半杯酒一饮而尽,以示对“勇哥”感谢的是他淳朴善良的妻子,这个温暖的家庭是老吕活下去的支撑,正如他自己在女儿旁边所言,“刚得病时想死,看到她,不想死了”,可他还是被逼上了绝路,程勇不卖药了,张长林抬高了药价,他又回到了吃不起药的原点。他不想成为娇妻爱女的拖累,割腕了,尽管自杀未遂,他还是不久永远离开了这个令他无比眷恋的世界。是什么把一个求生欲望那么强的人逼上死路,白血病,还是穷病?
03.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程勇走私的药回来了,却没有销路。吕受益按事先约定帮忙销售。可是没人信他。这时他想起了病友群的群主刘思慧。
见面地点是舞厅,这里只有狂欢,没有病痛。面对台上疯狂的舞者,程勇问:“她是白血病患者?”我也有同样的疑问,而且当时头脑中的闪念是,她像《达拉斯买家俱乐部》的罗恩那样,用一种近似疯狂的方式来对抗病魔,可吕受益说“她不是,她女儿是”我瞬间被戳到了泪点,这个女人在卖笑为他女儿赚取高昂的药费啊!“战士军前半生死,美人帐下犹歌舞”,“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这样的诗句迅速在头脑中闪现,不知这些男性诗人可曾想过,也许,美人商女的背后,有被病魔折磨的家人,有衣食无着的家庭,需要他们守护?
之后,得知她的丈夫在知晓女儿生病后就跑了,原来是个单亲妈妈,用她柔弱的肩膀,承担着女儿的病痛啊!
刘思慧在那个声色场所经历了什么,我们未曾亲见,但可以想象。那个晚上,刘思慧程勇他们一行人去舞厅,领班拉刘思慧去跳舞。程勇甩出一叠钱,让男领班跳,看到男领班在舞台上搔首弄姿,刘思慧放纵地尖叫无法掩饰她眼里的泪光,为了女儿,这个柔弱的女子只能选择坚强。
04.“愿主保佑你”
牧师老刘会英语,他诚恳的谈判为程勇拿下了印度仿制药格列宁的代理权。起初老刘是不同意入伙的,他是基督徒,不做违法的事。程勇劝他,“上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上帝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吕受益在旁边提醒,“是佛祖说的”,程勇瞪眼,“都一样”。我想,应该都一样,所有的宗教都有一个共同的指向——善良。 每天,老刘平静如水,宣教,在程勇这儿帮忙,遇到张长林披着院士的外衣兜售假药,老刘依然平静的说,“这个张院士啊,是假的。“打”张长林叫嚣着,在平静的老刘面前,他就是个跳梁小丑。
程勇不卖药了,老刘说愿主保佑你。
程勇又卖药了,老刘说愿主保佑你。
若有上帝,老刘这样的信徒可以没有病痛吗?
05.“这回痛快了”
小黄毛刚出场,是个小毛贼的样子,这个毛贼抢药分给病友,是个正义的小贼。 然后他就加入了程勇的团队,不惜力气,程勇卖药,他尽心尽力;程勇不卖药了,他捏碎了杯子,任鲜血流淌。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他病了,不想成为贫穷的父母的拖累,便从家里逃出了,自己背负痛苦。当他终于听从程勇的建议,买上了回家的车票的时候,在运货的码头上,他发现了埋伏的警察,为保护他的英雄程勇,开车冲了出去。“这回痛快了,”他说,笑得率真;以为自己冲出了警察的追捕,他笑得狡黠,却不料被一辆大卡车夺去了生命。
“他才20岁,他只是想活着,他有什么错?”程勇大喊。
06.“这个案子我办不了了,我愿接受任何处罚。”
曹斌是个资深刑警,接手这个案子不久,他凭着一摞卷宗和职业的敏感,就知道这件事和他卖印度神油的姐夫有关。
他抓捕了那么多拿着格列宁仿制药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肯告诉他药的来源。不论他怎样说包庇也是违法。
“谁家没有个病人,你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吗?”患者的质问让他无言以对,这种自发的对一个人的保护,让他对这个违法卖药的人肃然起敬,让他在面对法与情的选择时,站在了情的一面。
黄毛出事了,姐夫歇斯底里,痛苦地质问他,“他才20岁,他只是想活着,他有什么错?”他找到了领导,告诉领导,这个案子他不办了,他陪着姐夫送走儿子,看着姐夫接受审判,接姐夫出狱,他看着这个以前他看不上的,会对姐姐动粗的男人,活成了英雄。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