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涉及的人物、场景、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王丽文从丽平那里回来,就一直不得闲。
6月底,全市中小学已经进入期末考试阶段,市教育局的相关科室也跟着忙得不可开交。
组织召开中、小学综合素质评价会,统一标准;各学校下一年新学期招生准备工作已经启动;全市各中小学下学年课程设置、教材和教学辅导材料的征订计划也要审阅上报;还有在新设的高新区里布局一所小学一所中学的规划,还得和政府其他部门一起调研⋯⋯
王丽文所在的基础教育科的工作五花八门,面面俱到。她这个科长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能回家。
这天,她回到家,电视里已经是新闻联播时间。
赵洪明难得的先她回来了,但厨房里冷锅冷灶,他并没有做饭,而是坐在餐桌前发愣,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赵洪明从外表看,中等个子,不胖不瘦。瘦长的脸,一对粗黑的扫帚眉很是抢眼,粗眉下两只细长的眯缝眼,加上高鼻梁、薄嘴唇,给人感觉,是那种尖刻难与相处的人。好在他皮肤白净,温和时就会显出些文人的雅致模样来。
可当下,板着面孔那么一副呼呼的样,让人看起来就显得不友好,难以接近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把饭先煮起来呢?”王丽文一边从塑料袋里把刚从超市里买的菜一件件取出来,一边问。
“气死我了!”赵洪明喘着粗气。
王丽文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他,等他说。
“洪武养了个小老婆,还生了个女儿,说是已经3岁了。”赵洪明一口气说完,看着王丽文,等她的反应。
王丽文愣了一下,并没说什么,继续手中的动作,开始取锅煮饭。
“你怎么没反应?这可不象你!”赵洪明起身,来到厨房门口,他不相信王丽文没有反响。
“你要什么反应?你那个小弟,就是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王丽文高声说,不再理会赵洪明。
量米洗米,把饭锅坐在灶上,又开始张罗洗菜、切菜。
赵洪明依旧在厨房门口走来走去,晃得王丽文心烦。
“你听谁说的?”王丽文问。
“还有谁?荷花呀,前面打了电话来告状,哭得稀里花拉的。”荷花是小弟洪武的老婆。
“我可不奇怪,这几年荷花一直在家里守着儿子陪读,不在他身边,我早猜想他会有情人,只是没想到他干脆就另外再找一个老婆。两个老婆!构成重婚罪了纳!”王丽文声音高起来。
“这个洪武,太让人操心了!”赵洪明还是恨恨的。
“你父母知道不?”
“不知道他们知道不知道,最好不让他们知道。”赵洪明的语气开始变成了担心:“这怎么办?出了这事,亲戚,还有村人会怎样看我们家?”
“管什么别人?你倒是应该想想,你们家要跟荷花家的父母怎么交待才是。”王丽文莫名地气愤起来。
后面俩人一起弄饭,吃饭,再没谈论小弟的事。
直到把厨房清洁好,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王丽文心里都很不得劲,胸口好象被塞了一砣棉花,闷闷的,堵得慌。
荷花要怎么办?这个小弟媳平日性格柔弱,一直以来都是以老公为荣,小弟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小弟让她干啥就干啥,小弟就是她的天!
这下好,天塌了!
她怎么受得了?而且,第三者有了孩子,他们的关系被打上了一个死结。
怎么解?王丽文一时都想不出会有什么好办法。
以前,王丽文对这个小弟媳没有太多的其他感情,虽然是妯娌,但王丽文年龄上要大上一轮,加上一个大学生一个初中生,文化上的差异显而易见。
小弟他们结婚后,王丽文与她并不经常见,只是回去过年时见上一面。见面时,荷花都是很恭敬的大哥大嫂地叫。荷花做菜做得好,只要她在,厨房里掌勺的都是她。
他们在县里慢慢起家,主要是赵洪明出面帮助,荷花对大哥充满信赖和尊重。
这后面几年,特别是荷花到阳江市守着儿子陪读,王丽文俩口子经常过去看望,端午、中秋节日也就约着一起过。
关于孩子,关于老公,妯娌俩人的话就多起来。
荷花在老家一个人守着儿子读书,让老公一人在那种以钱为标准的商业化环境里独自生活,那么多的诱惑,小弟那种人会耐得住寂寞?
有时王丽文忍不住要提醒一下,荷花先是肯定地说不会吧?接着又犹疑地表示,为了儿子能考上大学只能暂时这样了。
荷花肯定有过怀疑,但最后都选择了相信。当残酷的真相摊在她面前,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王丽文考虑是不是给荷花打个电话?安慰安慰她,但说什么呢?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无力的吧?
手机铃声响起,王丽文以为是荷花,心里惴惴不安,我要怎么说才能安慰到她?
拿起手机一看,松了一口气,不是荷花,是丽平。
“大姐,有时间吧?要说的事有些长。”丽平的语气有些怪,有长的话说?莫不是?⋯⋯
王丽文心跳加快,瞟了赵洪明一眼,他正专注盯着电视屏幕。
王丽文起身进了卧室,回身轻轻地掩上了门。
“没事,你说。”她心里想,怕是那个女人闹上门了。
“发生了2件事,先说今天的吧。
那个女人又来了,不是来我这里,是去了卫东家的乡下,带着那个孩子,找到了卫东的婶娘。婶娘带着她们母子俩去了卫东的墓地,烧了纸。
听说婶娘打算认这个孩子,她带着孩子到镇上各亲戚家都走了一遍,逢人就说:你们看象不象卫东的?有好几个亲戚都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这事。
昨天,我打电话回去,是叔叔接的,他支支吾吾说不知道这个事。今天,三表哥打来电话说真有其事,老叔和婶娘还留那个女人在乡下住了两天。
这下我可火了,这些乡下的亲戚,看病的,要上学的,找工作的,一年到头不怕麻烦死你,可这种时候他们维护的却是外人。
下午到晚上我打了很多电话,先是给叔叔婶娘打,把婶娘骂了一顿,告诉她,我不会认这个“儿子”的,那个女人想让她的儿子认卫东做父亲,那就让她打官司去吧。
从今天起,我和叔叔婶婶他们断绝关系,不再往来。至于臻臻是不是认她们,由臻臻自己决定。
后面的电话就是向各亲戚们广而告之,我与他们陈家叔婶断交的决定。”
丽平以上的整个叙述过程并没有大的情绪波动。
“大家有什么反应?”王丽文脑子快速转动,权衡这事会给丽平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
“能有什么反应?婶娘自然是不认帐的,堂兄姐弟这边都不作声,表兄姐弟这边大多很气愤,都支持!”
在王丽文还想不清这些复杂的关系时,丽平又说:“我打完了这些电话,现在心里轻松多了。”
哦,那就行了。只要丽平觉得轻松,就说明她的决定是对的!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七大姑八大姨有什么反应咧。
那些人,认真说起来都是外人!
“第二件事,⋯⋯”丽平突然没了声音。
王丽文等了一会,以为是电话断了:“喂,喂,丽平,还在吗?”
“大姐”,丽平的声音重新响起,却带上了哭腔。
“你怎么啦?没事的!不怕,不怕的,我在哦。”王丽文心里感到不安,也惶恐起来。
“卫东真的是和这个女人又重新好上了⋯⋯”丽平一边讲一边哭,随着丽平的讲述,王丽文胸口上的那团棉花越来越大,软绵绵地塞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坏男人!”王丽文愤概着,能想到的词却只有这个。
坏男人,小弟洪武是!卫东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