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凡河

明于气坐在周胖子的对面，和他聊着这些年彼此的生活，也插着一些分别前的回忆，更有对那些共同认识的人的共同感慨。

不知不觉之间，河两岸的风景不停的向后退着，明于气不经意的看了看，叹了口气，说到：“船向前，物向后，人在船中，景在船外，不觉之间，人还在，景已不同！唉！”

周胖子划着船，听到他的话，并没有接上，只是问道：“于气哥，你后来离开明前村没有去考学，为什么不来叫上我们？”停了停，继续道：“其他人我不敢说，我肯定是跟着你的。”

明于气看着他，尴尬的笑了笑，说到：“当时和那个书呆子是要一同去的，我半路跑了，自己都没有想好要干什么，哪能想到你们，更谈不上去叫你们了。”

周胖子好奇的问道：“那老师还不气个半死，没有去追你？”

明于气露出了一个自得的表情，说到：“我是在晚上跑的，不过老师并没有跟我们去，是老二带我们。”停了停，似乎在回想什么，然后说到：“也算有些运气，遇上了一个走镖的队伍，藏在了车底，不然肯定要被老二抓回去的，那个什么剑侠还是很厉害的。”

周胖子笑着问道：“于气哥，那你为什么不去考学呢？”

明于气微微笑了笑，说到：“当时的想法就是有什么好考的，要我在那样一层不变的地方坐着，我可受不了。”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周胖子也跟着笑了，然后感概的说到：“是啊！于气哥就是敢想敢干的人。”接着说到：“可是现在他们三个在官场里，好像过得都很好啊！”刚说完，似乎觉得不对，对着明于气有些尴尬，不敢继续说了。

明于气没有生气，接着他的话说到：“是啊！敢想敢干的结果往往就是得不偿失！哈哈！”

周胖子听完，不好意思的附和了一声，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明于气接着道：“谁又能看到自己的以后呢？做了再说吧！可结果往往都是不如人意啊！”周胖子不停的点头，口中连连说着“对对对”。

明于气看着他，叹口气，停顿了一下，望向远处，斩钉截铁的说到：“一眼到头的人生，我永远不选！”说完，眼睛放出了凌厉的光芒。

周胖子看着他，手上不停，觉得那个小时的于气哥还是那样的厉害，那样让人崇拜。

河水的响声慢慢的带着他们去向远处，不时的传来一些笑声、叹息声、惊奇声……

水云谷

晓天站在船边，看着四周弯弯绕绕的水道，再看看远处的水雾，有点进入仙境的感觉，但是这个船就是坐得很……怎么说呢，绕来绕去的，这么一会，过了有差不多五六个关口了，虽然不是那种堡垒式的城关，但船是很难过的。

实在无聊，晓天看着静坐的三个人，眉头一动，对着其中一个问道：“我说云潇，你们这里弯来绕去的，每次进出不得郁……麻烦的要死，这还要多久啊？要我说，刚才就应该直接在外面打了，完事收工，各回各家不是很好吗？”说完，一个劲的给石默然使眼色。

石默然没有理他，云潇发现了他的举动，没有点破，刚想回答，就听到再泽郑重的问道：“晓天，你眼睛怎么了，老是动来动去的，是不是有问题，我看看？”说完就势要到他身边，石默然和云潇听到再泽的话，没有忍住，都笑了起来。石默然一副见惯不怪的表情，云潇却是有些好奇看着再泽。

看着就要走过来的再泽，晓天“切”了一声，然后向上一挥手，阻止了再泽过来的举动，埋怨道：“师兄，你少来！”说完就坐一旁生闷气了。

再泽看到他坐下，顺口说到：“就你话多！”然后对着云潇抱歉道：“云兄，我师弟就这样，我向你赔礼了。”云潇礼貌的回了“没事，没事”，再泽带着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云兄，你看，我也很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说完，有些尴尬的看着他。

云潇笑了笑，刚想说话，晓天在一旁“切”了一声，他刚想问晓天，再泽连忙说到：“别理他，你说你的。”云潇有些奇怪，但没有在意的继续道：“这水道是天然的回字，刚才那个小湖泊正好是回字的中间，两边水道各四道水关，再有两道关，就能到谷里了。”说完，他看向了水道的尽头，三人也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坐着，听着水声，等着到岸。

随着船出了最后一个水关，晓天的眼前豁然开朗，这个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水如镜，在可见的岸边，隐约的建筑和树林浑然一体，再远些就被一层浓浓的水雾挡住了。晓天不由的感叹道：“进来时就觉得是在仙境了，进来后那就更肯定了。云潇啊，你们住在这里，真的是……没得说啊！虽然天上人间不是很么好的比喻，但我还是觉得这里是天上人间了。”

他的话让云潇感到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整个人都不由的挺直了起来，嘴里谦让的“哪里哪里”的回礼。

突然晓天“咦”了一声，问道：“云潇，这怎么还有一条路往湖中间走啊，里面是什么？”

云潇连忙答道：“那是通向天心阁的路，天心阁在湖的中心。”

晓天立刻来了兴致，高兴的嚷道：“走，走，走，带我们去看看。”

再泽叫了一声“师弟！”然后对着云潇说到：“云兄，见谅！”

云潇笑了一笑，说到：“无妨，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就去天心阁。”说完看向晓天，问道：“我们是继续坐船过去还是走过去。”

晓天想都不想就说到：“当然是走过去了，走在这种水面上的桥上，就好像凌波微步一样，当然是走了。”说完，就跳上岸，上了桥。再泽摇了摇头，向云潇表示了歉意，跟了上去。云潇和石默然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走在一片水雾之中，看着如镜面般的湖水，晓天那种如入仙境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那片水雾似乎躲着人一样，远看很明显，走近了却又好像很远，看着湖面上自己清晰的倒影，他不由的感概道：“想不到我也有身临其境的一天，还真是让人兴奋啊！”说完一脸激动的向前。

一段步行之后，一座五层的建筑映入了晓天的眼里：“天心阁”。晓天快速的走近，只见两边的楹联：水是水，水非水，湖心有境；云是云，云非云，天外无边。

再泽看到这句楹联之后，似乎心有所感，默默的思考着，后面的石默然和云潇走了上来，默默的看着他们。

晓天看了一阵之后，不回头的问道：“师兄，我们到过的好几个地方，好像都有一栋特别的建筑，风间堂，石台，现在的天心阁，后面肯定还有，是不是？你说是因为有了特别的建筑之后才有的这许多家族和聚集的地方，还是有了家族和聚集地之后才有的这些特别建筑呢？”

再泽没有回答，只是“嗯嗯嗯”的含糊应对，这让晓天感觉奇怪的回头看向他，发现他好像和上次一样又发呆了，“切”了一声，说到：“又来！”然后叹了口气。

云潇莫名的问道：“什么又来？”

晓天说到：“算了，别理他！”石默然也是一副你说得对的样子。

云潇向石默然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得到了石默然关于再泽“顿悟”的答复后，他一阵感概，望向再泽的眼神带着些许的羡慕，然后看向了晓天，发现晓天好像没有什么，觉得这师兄弟也是真有些不一样，然后想起他刚才的问题，对着晓天说到：“晓天，你刚才说的那个问题，我觉得两种情况都有吧！”

晓天一副理所当然的应道：“我觉得也是。”说完停了一会，接着问道：“无论是先有还是后有，都是对聚在周围的人有好处，那你说是先有好还是后有好呢？”

云潇一阵默然，实在给不出个答案。只听见晓天自言自语的声音：“我觉得都差不多吧，各有好处，不过呢，那种刻意的、为了某种……呃……的就一般一般了，唉！”云潇听到，诧异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突然晓天看向他，问道：“云潇啊！那你说像我辈这样的习武之人……“旁边传来石默然的咳嗽声，惹得晓天投过去责怪的眼神，然后转向一脸莫名的云潇，继续问道：“应当是先想后做呢还是先做后想呢？”

这让云潇和石默然都陷入了沉思。

晓天看着两人，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故作聪明的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笑意满满的看着两人。在两人依然苦苦思索的时候，他说到：“其实和刚才一样，两种情况都有！”这句话得到了两人肯定，都是眼光一亮，殷切的等着他继续。

晓天却突然一笑，说到：“但是，我觉得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最好！”两人一脸的疑惑看着他。他很满意两人的表情，然后故作神秘的大声说到：“因为我就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的！”说完，笑着向天心阁走了过去。

石默然立刻醒悟了过来，大骂道：“混蛋！”刚想冲上去，却被云潇拉住。看到他一脸的迷惑，石默然说到：“他就是个泼皮！别理他，等会揍他一顿！”换来了云潇的讶然。

石默然依然是要冲上前，云潇问道：“再兄怎么办？”

石默然回到：“别理他！”然后冲过去抓晓天了。

云潇摇了摇头，跟了上去，看到石默然和晓天一前一后的围着天心阁追逐，心里有些莫名的兴奋，也加入了队伍。

一时之间，一人呆立，三人追逐合着净水高楼变成为了一副风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