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有梦,
关于文学,
关于爱情,
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北岛
若问青春有什么特别的,我想,那就是一种不自知的光芒。二十岁的我们,永远充满憧憬,单纯而坚定地认为,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磨平棱角,没有那么多无助和绝望削掉希望。总是在阳光跳跃在衣襟的午后幻想,任光线揉入发丝,任思绪流淌脑海。
前一阵子看到热搜,说清华大学的毕业生,最大的梦想,只是在城市里买房。
看到这里,很强烈的触痛直击我的内心,之前那些光芒万丈的梦想,就像忽然坠入黑洞,音信全无。
朋友小聚,在二十岁的年纪里,遇到三两知己难能可贵。小酌过后,A放下酒杯,:“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房有车,有一个好妻子,一个调皮的儿子,或者乖巧的女儿。”A的语气极为真诚,带着少年特有的诚恳和幻想。灯光摇摇晃晃,他的眼睛里的闪亮,让我不禁想哭。
B说:“如果我有钱,我一定移民,离开这个混乱疯狂的地方。我爸妈,为了我的一套房子,努力了一辈子,我不甘心,将来,我也要为了我孩子的一套房子,努力一辈子。”少年的愤懑,在空气里撞击出涟漪。
C是一个乖巧的女孩子,古灵精怪,她放下筷子,“我总是在想,是坚持自己的梦想,真的去做一名记者,四处游荡。还是听妈妈的话,做一名老师,安安稳稳地,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C喜欢写作,那些杂乱无章的情绪,从笔下倾泄而出,喷薄成细腻温婉的河流。
我们处于青春的尾巴上,离十几岁差着一个夏天。本来无忧无虑,却被责任捆绑,我们甚至不敢迈开腿,去追逐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种悸动。
或许,这本就与爱与责任无关。只是关于,能否认清自己,甘愿为自己而活。房子,父母,都只是一种方式,衡量你内心的挚爱。
尼采说,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能忍受任何生活。之所以抱怨,除了无能为力,便是后悔与遗憾。若知如此,不如选择时,考虑自己多一些,照顾自己的情绪,照顾好内心深处的那个小我。
想起那个故事,父亲撕碎了世界地图的报纸让儿子去拼,儿子照着背面的人,拼好了图片。是的,只要你站对了,世界就正确了。
无论怎么样,我还是爱着这个该死的社会,那不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民族自豪,也不是耳濡目染的思修官话,我只是觉得,我有能力让自己的一生过得更好。我喜欢每一个当下,诗和远方根本不是靠脚能到达的,而是在内心耕种,开垦出繁花似锦的伊甸园。
方向远比房子重要,真正的归属感来源于对自我的认同。在非洲,那么多居无定所的人,却活得比我们快乐,那么多被饥饿和疾病缠绕的民族,却依然面带微笑,洋溢希望。
我们痛苦的根源,是对于成功的定义。将有房有车作为标尺,在束缚中踽踽前行。一个人最大的成就,莫不过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妻子或者丈夫,母亲或者父亲,长者或者幼者。
总有人为了其他人牺牲掉自己,这也是我们民族大文化长此以往的熏染。但是,真正的伟大绝不是牺牲自己,在生活轨迹的选择上,遵从自己的内心远比顺从他人重要。
做你爱的事,你会收获会感动会自豪。没有人对你愧疚,因此你没有软肋。没有人逼你坚强,因此你没有硬伤。
如果你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你可能会会后悔,但若你为了他人,过自己所不愿意的生活,那么,你一定会后悔。
而若你举步维艰抑或郁郁寡欢,你爱的人,你为此付出的人,将会承载着自责和内疚,他们的后悔丝毫不亚于你。
毕竟,热爱才能激发你内在的渴望,如果说,一定有一束光摄入你的生命里,那你毕生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追逐那点光亮。
不让自己被社会捆绑,被他人囚禁,毕竟我们要做的,只不过是,过好自己短暂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