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最后一页台历

望着桌上最后一页台历,不知怎的心中竟平添了一丝茫然,不由愣神,心想:一年就完了?


时间过得真快,就像沙从指缝漏下去一样。翻过一页又一页台历,经历一天又一天,不知不觉,365页就剩下最后一页,感觉就像将面前一整摞台历从右面翻到了左面,就那么一瞬,一年就翻了过去。


那一刻,心里陡然空荡荡的,感觉没着没落的,有些孤寂。真的,一种从没有过的孤寂袭上心头,我几乎下意识将台历又翻到了右面,不自觉的伸出手指又往左面翻动了起来。


像是有些不甘。一年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搅得忙乱不堪,到了这会好像啥也没发生过,都过去了,随着最后一页台历的出现一切仿佛戛然而止,在这里画了句号。是如释重负?还是心境使然?都觉不是。不然心里怎这般平静。平静的就像台历上的每一页纸,翻也罢不翻也罢,懒洋洋的躺在那里,置身事外的样子,挺老派的。


这时,一股冷风从窗外钻了进来,突然浸染了肌肤,浑身一激愣,好凉。我赶忙起身,走向窗台。就那么一瞬,却听见台历哗啦啦翻动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原本右面的台历,一部分被风吹到了左面。一扭头的功夫,风吹过,哪些纸就跟着过去了。


重新回到桌前,感觉台历上翻过去的每一页,不再是薄薄的纸,模糊成了岁月。一路走来,所有的曾经,包括青春,似乎都藏在这些台历中的每一页,像是在提醒,勾起对过往的回忆,……


时间定格在元宵节夜晚。

那夜,我独自彳亍在古凉州步行街头。依然是满月,却像是撒下了一把青灰,满眼清冷。街上少有行人,几无车辆;没有流光溢彩与火树银花。有的,只是几个穿橘红色衣服的环卫工人和带袖套的社区疫情巡视人员。还有街两边广告灯笼在满月的夜里,站在高高的灯杆上孤孤的散发出迷蒙的红,带给空旷宁静的夜一层淡淡的节日点缀,多少成了这个罕有的单调之夜的一种慰藉。


那夜,我独自彷徨在空旷寂寥的街上。病毒的阴霾笼罩了心绪,感觉心里堵得慌,就那样毫无目的漫游。

天气很冷,嗦嗦发抖,恰好手机里传来元宵晚会上诗朗诵《相信》,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顿觉有了内心暖意,没再旁顾。依稀记得这样的词句:

“你在哪?

“亲爱的,我给你留了语音,怎么不回我?”

“孩子,年夜饭都上桌了,我们在等你。”

“妈妈,我不能回来了,我有任务。”

“大过年的,你要去哪?”

“ ……”

听着听着,一股暖流涌上心间,在疫情肆虐的时候,一声问候无疑是最温暖的鼓舞,不免,让我也心存了挂念。


记得惊蛰那夜,也是因为病毒,我被单位急匆匆派往文庙社区楼宇驻守,盘查进出人员。

这原本是一个春雷乍动的日子,像是春雷惊醒了蛰伏在土中冬眠的昆虫一样,病毒也继续作妖,出来捣乱,我们不得不细密织防。

那夜,昏暗的路灯下,我站在街巷,凝望值守的楼房,想起这里以前曾是始建于隋代的古凉州城墙,仿佛能感受到在那个金戈铁马的年代,它用坚固的躯体抵挡了外敌入侵,而现在,我们用众志成城也必定能战役取胜。事实也在世界面前证明了中国力量的坚不可摧。

一切都结束了。肆虐的病毒,已被我们征服了。


时间拉回到早晨二月。许是宅家太久太久,许是驴友的心存储的太长太长有些发霉,2月29日,早春二月的最后一个周六,三个老驴友等不及的样子,急吼吼驱车来到天祝祁连镇,进了一个叫宽沟的村落,爬上了这里的一座祁连山峰。

应该在城里浸泡的太久,应该每天面对疫情让人平添莫名的恐惧与压抑,那一刻站在祁连山颠,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大家像商量好似的,一起捧起手,对着雪峰嘶吼:

“嗷,我来啦!”

一声“我来啦!”,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内心顿觉通透。眼前的澄澈天空,几许白云,云卷云舒;列列群山,银装素裹,一路逶迤向西而去,顿时让我们雀跃。


这之后,像是被召唤,几乎周周户外,月月远足,一整年似乎都在路上。

一路上,当然有鲜花,有荆棘,有高山,有冰雪。鲜花丛中,我们欣赏着;荆棘丛中,我们被刺痛着;高山前,我们仰望着,冰雪里,我们翻滚着。也许有孤独,却也随性;也许有远方,却也诗意。每一次驴途不经意的微笑,都成了生活里日常回忆中的甜蜜,是生活中的幸福。


诚然,生活里有太多的酸甜苦辣别样繁杂,有太多的心结缠绕如麻,人说生活如画,可许多生活的画里添彩的就那么几笔,太多的留白还需要自己勾画。还是给心安个家好,在流水带走了光阴的故事里,依然刻划岁月中最美的诗句,依旧带上熟悉的微笑,踏上征程,向远方,出发!


过往,生活中的乐,无奈中的悲,已成故事,留给回忆;

过往,时光中的无常,人情中的冷暖,已是记忆,留给了岁月;

无论怎样,时间还会已原本的速率一年一年的堆叠,又一年一年的流逝,再也回不到曾经出发的原点,昨天好也罢,不好也罢,已成过往,不必懊恼,不必纠缠,新的起点,新的开始。


新的一年,应该放下许多执拗,许多心结,在心里自己做个了解,和不快握手,和自己讲和。让心变得明亮,多些温暖,多些感恩,不要让惆怅像祁连山的野草一样,肆意蔓延。


花开花谢,潮起潮落,不经意间已走向人生的后半场。一年又一年,岁月的行囊里渐渐装满了孤独。

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只有一个“我”。这个“我”和那个“我”常常要坐在一起举行会谈。孤独的人心里的“我”更多。它们与他一起战胜孤独。


因而,从现在开始,要保持一种平和的心态;要继续坚持步行和户外运动;要不断修炼摄影和钓鱼技能;要习惯用文字记录所见、所闻、所想。无论怎样,都要用快乐的心态,去感受晨起的朝阳,用感恩的心境,去欣赏落日的余辉。


岁月漫漫,却没有那么多来日方长,别等,让我们的日常浸泡在自己修为的甜蜜里,相逢在日出日落的每一个微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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