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具身上还附着幽蓝的火焰,被焚烧成黑炭的尸体。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回到了,他人生中最灰暗的那一晚。
仿佛又看到了师傅在火中哀嚎。看到师傅拼命的按照叫他不要过来。他还看到平时温和的掌门犹如野兽般狰狞的脸和快要滴出血来的眼睛。
他还听到师傅在火中对掌门说不要为难自己,自己是无辜的。那的竹子噼里啪啦的焚烧声,仿佛把他的心像竹子一样被焚烧。
原本早已冰封的心又一次承受不住,推开周围的锦衣卫和衙役踉踉跄跄的走向客栈。
短短的一条路,他走了很久,很久。仿佛像那刚刚学习走路的孩童。摔了很多次,可他每次又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
回到了客栈,他痴儿般呆呆的坐在床沿边。他多想回到小时候,回到那严厉的训斥声,回到那烈日下浑汗如雨的日子,可是他知道他己经回不去了。
他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在梦里他又回到了当初师傅把他从人贩子救出来的那天,师傅戏耍那几个人人贩子的场景,他还记得。
沉浸在梦中,他一会哭,一会笑,时而像疯子般喊叫。
林极等人见聂风云状态不对,也没敢打扰他。
这场梦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傍晚,他又见到了黑火君那可憎的脸,梦到师父毫无防备的被自己叫到了清竹林。梦到小隐对他冷笑,亲口对自己说,不过是利用自己罢了。
他猛然从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衣裳和被褥,指尖不停地颤抖着。
月朗星稀,看着那姣洁的月光。他觉得自己或许就是那围绕着月亮,忽闪忽灭的星星。他走到了
客栈的空旷地带。拿出了刃前辈送的宝剑,他给这把剑取了个名字——斩魔。
月下,斩魔剑在月光下什么的明亮,宛如一汪秋水。
挥剑问心斩情仇,不负年少轻狂间。
衣袂翩跹而飞,剑若霜雪,周身银辉。时而如灵蛇吐信,轻盈飘逸。时而如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九万里,气势如虹。一记“仙人指路”就好像仙人般灵动深沉。
一剑舞毕,他仿佛整个人都松了下,大踏步的走出客栈。熟不知,有一个黑影一直注视着他。
走向锦衣卫的卫所,一路上聂风云都在思考,到底是不是黑火君在纵火杀人。
黑火君独创的冥火之术,号称可烧万物,据说以人的气血为引,一个人如果气血过于旺盛,那么焚烧的时间越久。而且是以焚烧人的气血,来壮大自己精气。
当然,黑火君的冥火也不是万能,冥火号称“黄泉之火”本不该出现世间,只要半个时辰便会自动熄灭,或者外人用深厚的内力扑灭。
黑火君更是常年遭受冥火反噬,实力难以寸进,反噬之时,更要用他人来补足自己亏空的气血。
但他为什么要不辞幸苦来人口相对稀少的西凉府做案,而不在他的大本营人口密集的青州。
一路上,聂风云眉头紧锁着。
到了锦衣卫的卫所,看门的人见是他连,忙请他进去。只见大院内没了曾经喝酒划拳的热闹气氛,气氛显得十分冷凝。锦衣卫众人聚在了一起,拿着卷宗商讨着。林极和林动和几个他们的人也在其中和陆无远讨论着。
本非人间物,为欲化成身魔。
聂风云走了过去,拍了拍林极,林动的肩膀,坐在了他们中间,冲陆无远善意一笑。开口道:“陆千户,最近莫炳天的马场有什么消息,有没有马贩来买马。”
陆无远苦笑道:“那马场还是十分正常,并没有大量的马匹出售,买马的人我查过,都是一些当地的牧民。”
聂风云沉思道:“看来莫炳天倒是沉得住气,我们也不易太过于打草惊蛇。静观其变吧,敌不动我不动。倒是昨夜发生的那起命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无远沉声道:“近日里,西凉府连续发生了七起类似案件。府尹看到这些命案如此棘手,断定是江湖人所为直接把这件事情推给了我们。
聂风云故作镇定道:“不知你们是否听说过黑火君。
陆无远道:“当然听说过,魔教三君中,黑火君这人最为阴狠,背靠魔教这颗大树。动不动就屠人满门,而且一手冥火术更是十分难缠。
而且曾经协助排名第十五魔教天傀君,击杀了排名第十二的柳烟山庄庄主柳青云,屠了柳烟山庄满门。
我们一开始也怀疑过,但黑火君以冥火练人气血从来只对武人下手,但这凶徒却百无禁忌,老弱妇儒也末曾幸免。而且还有不少疑点。”
聂风云道:“哦,还有什么疑点说来听听。”
陆无远沉声道:“最近在西凉府,不仅有人被烧死,而且还有不少牲畜也被以同样的手法烧死。
要知道黑火君可从来不会对牲畜下手。而且黑火君如如今自身难保,不知怎的昆仑派发布了昆仑令通辑黑火君。
而昆仑派的每一任掌门只能发布两次昆仑令。如果是昆仑派人击杀了黑火君,那么将会成为掌门的候选人之一。而如果是外人将会得到昆仑派的友谊和昆仑派帮他一次事情的机会。
昆仑派虽比魔教是实力稍逊一筹。
但魔教也不会因为一个黑火君与昆仑派对上,甚至不少魔教众人也抵挡不住昆仑令的诱惑。想对黑火君下黑手。”
陆无远自顾自的说着,但却没见到,聂风云眼中一闪而过的黯淡。
夜己深,聂风云独自在客栈内,翻阅着卷宗。他理了理发涨的头绪,刚想上床歇息。
突然,两只的飞镖透过二楼的窗户从窗外射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