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夏雷冬雪,生活因四季而绚烂多姿。
秋天当属我最喜欢的季节,可惜南方是没有秋天的。即便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放眼望去,仍是一片绿意。感受不到秋风的萧索,是庆幸,也是遗憾。
在众多描写秋天的诗词里,我最喜欢王维的《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一场秋雨,万物空灵,姣姣明月,淙淙流水……喧闹的莲塘,勤劳的女子,这里有美景,也有美人;有纯美的诗境,也有悠远的禅意,如此美妙的诗歌,非诗佛王维不能为之!
其他的诗词,大抵没有王维那样的明媚意趣了。
刘禹锡的《秋词》里有“自古逢秋悲寂寥”,南方的秋在瑟瑟的风中,也颇有点悲凉的味道,若是再来一场秋雨,也有“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意境。这时,我会想起汉武帝那首《秋风辞》: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我常常疑惑,是什么让叱咤疆场,戎马一生的君王也能生出如此幽情哀音?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王何以“怀佳人兮不能忘。”?何以感慨“欢乐极兮哀情多”?
但当我听完秋裤大叔的神曲《皇帝的烦恼》,我突然明白了做皇帝的无奈:“看不完的折子上不完的朝;宫外烽火烧 宫里乱了套;文武百官,勾心又斗角;忠奸都是理,到底谁可靠?真假对错是非曲直如何见分晓?”君王也是凡人,他们的烦恼在外物的触发下,生出“欢乐极兮哀情多。”的感慨也是人之常情!皇帝的婚姻,大抵都是政治的筹码,后宫佳丽三千,竟没有一个相好!叫他们如何不想念知心的“佳人”?
于是想起唐明皇的“堂堂天子贵,不及莫愁家!”苦苦追逐什么呢?!百姓人家,寻常日子,那是连君主都要艳羡的哟!
秋天也是个想念的季节。看到枫叶染红了山林,便想念熊熊的夏日;看到风筝飞舞在空中,便想念淡淡的春风;听到溪水哼唱着歌谣,便想念冷冷的冬月……我曾在一个秋天,迎着秋风,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只因为那里有他在。但我并没有惊扰他,我只想用眼睛看一看他生活着的城市,用脚丈量他走过的土地……走在长长的海岸线上,看着潮水一遍遍淹没足迹,一种挥之不去斩之不尽的愁绪笼罩着我。呵,这多情的秋日,你若还在,该有多好!
……
我也想念我的父母亲,是他们让我降生在桂树飘香的秋季,于是我的生命很自然地承载了他们对于收获的企盼。一路走来,我的许多故事都跟秋天有关,我想,我的生命也终将因着秋天而走向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