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能留住神,时间就已经推开了2017年的大门,套用那句用烂了的词儿叫作“时光飞逝”。
虽然“时光飞逝”这个词被用烂了,但是对于发生了很多事情的年份来说,这个词应该还是最贴切的吧,如果你也曾经历过那种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的年份,你就会觉得时间过的真的好快,你还没有来的及,就已经进入了下一年。这就好比我们常常有这种感觉,如果某一天上班你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在工作的时间你会完全忘记时间的存在,但是当某一个瞬间你抬起头的时候,你常常会感慨,为什么就下班了,为什么时间过的这么快。大体上,就是这种感觉。
2016年,是工作的第8年,这一年公司收购了一家美国公司,4月19号正式签订以每股40.5美金为对价的收购合同,到11月29日正式完成法律上的交割,前后半年有余。有幸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大体上猜测,整个项目前后被涉及的人弄不好有500-600人之多——虽然没有项目组中其他成员在这个项目上参与的多、投入的多,但是跟着各位前辈们了解了一点点收并购上的事情,也开阔了不少眼界,视野又大了那么一丢丢。收购这家美国公司这件事情算是在工作上过去的一年里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也是参与最多的一件事情,以致于我的本职工作很多时间无法完成,领导不得不安排部门其他小伙伴们临时帮忙顶上,替我把本应该由我做的工作做完。心有感激,但不知如何言表,感谢小伙伴们给予的帮助,非常感谢,十分感谢!
2016年,儿子两岁了。与儿子同月出生的 Cathy 早他23天两岁,然而 Cathy 刚刚过完2岁的生日,她就再也见不到她的妈妈了。Cathy的妈妈是我在美国工作期间的领导、同事,因为我在美国所认识的人并不多,所以我们几乎是朝夕相处。除了平时工作,周末也经常聚在一起,特别是刚到美国的那段时间,甚至每天下班后其他同事都已经离开办公室,我俩在等待电脑把所有invoice 发完的过程中会在办公室门前的空地上打羽毛球。她去世的时间基本上是我从美国回国刚刚满一年的时间,要说人世多变,我又怎么能想到只有三十多岁年龄的她,会在这样只有一年的时间里离开我们,我周围认识她知道她的同事和领导们也都想不通,对于与她在过去几年一起工作的我来说,在她去世小半年后的此时此刻,我依然无法接受这一点。我明白在生命的这段旅程当中,任何人都会慢慢的离开我们,或早或晚的结束这段旅程中和我们的相伴,就像王石曾在他的自传中也曾写到“一个人,无论有怎样神通广大的能力和用之不竭的精力,总有一天要离开,这是谁都不能违背的自然规律”。但是,这么早,她就提前离开,结束了这段旅程,竟然这么早!
我记得最后一次跟她在微信上通话,还是因为她母亲。那天我站在路边,发现不远处有一位老人家一边走一边盯着我看,我看着她也非常眼熟,但是无论如何一时都想不起来这位盯着我看的老人家是谁。毕竟我上次见到她应该是在2015年过年在Cathy家里一起吃饭的时候,那个时候两个小家伙还都只会在地上爬。后来等我想起来了,就跟她在微信上提到这事情,说我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位老人家是她妈妈。回到国内公司后不久,我就离开了销售部,工作上的交叉基本上不存在了,所以那次是我们最后一次在微信上联系。
后来有同事说,事情发生后他久久不能相信这事,把她在微信上的语音回复听了一遍又一遍。美国的同事跟我说,那个周五下班离开办公室时都还在祝她一切顺利。
她永远留在了洛杉矶,留在了我们曾拜访客户或往返机场时路过的那个玫瑰岗,留在了那个充满欢乐笑声的风华正茂的年龄。歌词里说“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突然想起我”,每当我想到她在这个年龄就离开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两首歌来,一首是《春天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在这春天里”。她去世的时候正是洛杉矶的夏天,加州的阳光正是灿烂之时,但是我想,她去往的另外一个世界应该会是阳光明媚的春天吧。另外一首让我常常想起的歌是《If I die young》。我总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会比《If I die young》这个名字更能带给我对她的离去的悲伤与惋惜及叹惜了。每当我听到这两首歌的时候,我也总是会想起她。
离开洛杉矶时,同事笑说再过20年,孩子们都上大学的时候,退休了可以回美国一起打牌,然而我的牌还没学,已经少了一个打牌的人。
2016年就要过去了,我很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