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向我扑过来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亲亲她。
哥顿什么都不知道,她怒气冲冲的如是告诉她所有朋友。
天上还飘着雪,记得之前的天空是青白的一整页。也许因为她生气了,使使力,把这整页儿击碎成无数片,悠悠然然地从高处落下。后来,有人拍出单粒雪的样子,齐整的六棱对称圆纹,之后,雪就称作雪花了。
也不知道她使得什么力。
室外的温度并不太低。风也在这错立高楼之间的青石街上失了方向,细细呆呆地吹。她是个体虚质,高领提花毛衫外面又穿了一件白色长款羽绒衣。原本纤细不高的身段被包裹成了小号的北极熊。
你到底认不认错?她认真的看着我。
北极熊的眼睛大吗?我脑袋里的视讯画面像是受到日凌干扰的模拟信号,总也不清晰。
你到底认不认错?她又迈进半步,头也仰的高了。
我虽然是身高超过七尺的汉子,到底也不是赤手搏熊的勇士,生命终究是优先考虑的。
对不起,我错了。
哼,你怎么会错。刚才不是还有那么————————长的道理吗,你把它们扔到那里去了?
大概是落在脑袋上的雪花滴到脑壳里去了,冻坏了,短路了。
她仍是不满意。
你都错在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我错在哪了?不过,即使脑袋里有雪花,这个说出来会变成什么画面,还是看得清楚的。
这样如何,去店里请你喝杯热可可赔礼,也让我从头至尾想想,总结一下错误好不好?
她不动也不出声,我只好拉起她的手,走到街旁的小咖啡馆里…
我端着第二杯热可可和一碟抹茶曲奇走到桌边。可可放在她面前,残杯推至一边,曲奇放到桌布中央。
她放下杂志,拿了一块曲奇,咬下一口细细嚼,然后送到肚子里。
不够松脆。那么浓的抹茶味道,饼干还是很甜,不如你烤的好吃。
谢谢夸奖。
我只是说实话罢了,你的饼干也只有抹茶一味好吃。
她吞下一小口可可,杯子推到我面前,继续看杂志。
咖啡馆里很安静,只有低低的交谈和匙盏轻碰的声音。我看看窗外,雪片变大了,风也大了些,卷着雪片转圈。
她看完最后一页,放到桌上,又喝了一口水,起身穿外套。
走吧。
室外确实冷了。她脱下左手厚厚的手套递给我。我斜挎了包,右手插在外套口袋里。
刚刚老板给了张小海报,七点钟在1984有场民谣,要不要去听?
她摇摇头。
我想回去。
一小段凉凉滑滑探进口袋。我轻轻握住了。
我也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