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四年七月十三的雨,沈砚记了十九年。 此刻他蹲在通州码头东三仓的栈桥上,三伏天的日头正将漕船铁锚烤出青烟。 绣春刀柄裹着的鲛皮吸饱了手汗,和记忆里那个雨夜的触感惊人相似——...
建文四年七月十三的雨,沈砚记了十九年。 此刻他蹲在通州码头东三仓的栈桥上,三伏天的日头正将漕船铁锚烤出青烟。 绣春刀柄裹着的鲛皮吸饱了手汗,和记忆里那个雨夜的触感惊人相似——...
地铁站的闸机像一道永不停歇的齿锯。 我每天早晨被它咬碎吞下,又在傍晚被完整地吐出来。 人们排列成整齐的代码,在传送带上匀速移动,鞋跟叩击地砖的节奏精准得令人心惊——七点四十分...
四百口鎏金棺椁在雨中震颤,棺盖接缝处渗出的血水沿着算盘沟槽奔涌。周律踩着"天枢"位的棺椁跃上算盘横梁,看着铜钱大小的活字在血水中浮沉——每个字都是父亲笔迹拓印的算题,此刻正被...
太液池的锦鲤翻着肚白浮上水面时,钦天监的浑天仪突然迸裂。 铜铸的二十八宿星官像头颅滚落丹墀,紫微垣的铜勺直指骊山皇陵方向。监正袁天罡的后人袁恕己趴在观星台裂缝处,嗅到地底涌出...
暮春的雨丝裹着柳絮扑在长安城的青瓦上,崇仁坊的沟渠里漂着几片残破的桃符。周律蹲在祆祠飞檐的嘲风兽后,看着一队金吾卫撬开苏氏丝行的封条。那些官兵的靴底沾着古怪的紫泥,每走一步都...
扬州城的鱼贩子都知道,苏氏丝行的东家苏万川有把鬼头刀。刀刃薄如蝉翼,切鲙时能听见亡魂呜咽。每逢朔月,他会用这把刀将活鱼削成三百六十片,鱼骨拼成当日账目——有人说那是通幽冥的算...
晨雾裹着槐花香漫过光宅坊的灰墙时,秦无涯的醒木第一次拍碎了长安的黎明。 周律在永兴坊的馎饦摊前驻足,滚烫的面片汤在粗陶碗里漾出涟漪。三十步外的西市旗亭下,裹着破羊裘的说书人正...
【楔子:仓鼠噬账】 永丰仓的老仓头王瘸子常说,甲字库里住着吃账本的妖怪。每逢月晦之夜,青铜兽首锁孔里会渗出腥甜的黏液,那些被吞食的亏空数目,第二天准能在仓廪梁上找到——用老鼠...
【楔子:檐铃谶】 郑昀坠楼那瞬,醉仙楼顶阁的鎏金檐铃断了三串。 铃舌坠地时砸出个浅坑,坑底积着前夜的雨水,映出周律煞白的脸。 更夫老吴头后来逢人便说,那天的铃铛声像极了算珠落...